漳州市第一外国语学校（漳州八中） 高二（1）班 曾玮彬

“我到了，你们在哪？”

“啊——抱歉，临时有点事，我可能来不了了，你们先去吧。”语尽，电话那头先挂断了。

那人也挂了电话，作出无辜状地转身对我说道。我咬紧了牙，拳头捏紧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这是第几次了，有事不会提前说吗？”他也知道我的脾气，连忙安抚我：“好啦好啦，你也知道他最近还忙着几篇论文，没时间也是正常的。”我刚作出的怒气状也装不住了，笑了：“你连我都打不过，还想揍他？”“你说什么。”两个青年扑倒在河畔旁的草地，“打”成了一团，像极了孩子。

最后以我把他摁倒在地作为胜利结尾。闹腾完的我俩一起平躺在草坪上，草是不久前刚翻新的，土里透着一股淡淡的芳草香，滋润着我的心脾。

“我们好久没这么一起玩了吧。”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。“嗯……”他似乎也想起来什么，心情有些沉闷，我出奇地没逗弄他，只是静静地仰望星空——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，仿佛夜空也清澈了几分。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吗？”“嗯……”

我的眼睛有些湿润，思绪仿佛也回到了那个冬天……

那是除夕的早晨，家家户户都在为了晚上的除夕饭忙得热火朝天。而城市某处，三个少年正在谋划着一场“逃跑计划”：

“老刘、小蔡，东西都准备好了吗？”

“一切准备妥当，胖子你那边呢，没被发现吧？”

“放心，我藏得这么隐秘，怎么可能会被发现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“那么按照原先的计划，今晚七点，老刘家楼下集合。”

是夜，三个少年如期赶来。就在他们要出发之际，被伙伴们戏称为“老刘”的少年却有些隐隐不安地问道：“我们这样真的好吗，要是被我们老妈发现了，就惨了，毕竟那个‘东西’……而且，你们没发现我们逃出来得太顺利了吗，我出门前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，我妈就放我出来了。”“你小子也太胆小了吧，不被发现那不是好事吗，而且你现在回去，反而更容易被怀疑。好吧，既然上了咱们这趟‘贼船’，我们仨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。好了好了，别想了，早去早回不就不会被发现了吗。”“那快点走吧，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……”

看着少年们消失在黑暗中，三个隐藏在黑暗里的人也在小声讨论着：“我就知道这小子又在谋划着什么事情，看我不去把他逮回来！”“先别急，跟过去看看，他们想做什么？”“我儿子出门前还偷拿了我放在桌上的打火机，而且我还发现买来的‘窜天猴’少了四根，总感觉不对劲，果然这群臭小子，又带着我儿子干坏事。”

另外两个听了就不乐意了：“什么叫我们儿子带坏你儿子，这我可就不赞同了，我们儿子……”

“你们先别说话了，不然一会儿跟丢了。”

“啊啊啊，终于‘解放’啦。”江滨公园内、九龙江的湖畔边上，三个少年肆意地喊道。

“快快，老刘，把‘东西’拿出来。”老刘从一个黑口袋里拿出了四根“窜天猴”——正是之前那道黑影提及的。又拿出了打火机。而被称为“小蔡”的少年则是拿出了一瓶尚未开封的可乐，最后，那位被称为“胖子”的孩子用胶布把四根“窜天猴”黏在可乐瓶上，使劲晃动了几下，直到可乐开始冒泡了，少年才满意地将其放在地上，给“窜天猴”点上火，打开瓶盖。老刘拿出手机准备录下视频，小蔡拿出收音机。

“各位听众朋友们，今年是2010年的最后一天，除夕的钟声即将敲响，让我们为其倒数，5,4,3，2,1，新年快乐!”

随着收音机中新年的倒计时结束，钟声敲响，三个少年的梦——一个仅有十几厘米的“小火箭”，随即升空，绚烂的火花划过天空，在平静无波的江面留下它的色彩。三个跟随在少年身后的妇人也被眼前的绚烂吸引了全部目光。

公园里的老人们，环卫工人们，还有闻声赶来的巡警，都被此刻眼前的奇景所感动。

“耶，我们成功啦。”三个少年抱成一团，欢呼声仿佛已经超过了烟花绽放的声音。

……

“不好意思，我来迟了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。我们转过身去，看见他满头是汗、气喘吁吁的模样，有些惊讶，也有些感动：他来了。

小蔡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：里面装着的是三个可乐瓶，三个打火机，十二个“窜天猴”和一卷胶布。“准备了点东西，所以来迟了。”我们三人对视，笑了。

“各位听众朋友们，今年是2020年的最后一天，除夕的钟声即将敲响，让我们为其倒数，5,4,3，2,1，新年快乐！”

随着新年的到来，三枚“火箭”划过天空。

时间仿佛静止了，空间仿佛停止了流动，耳旁的风也停了。这一刻，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三人。

同样的场景，同样的火花，照射在已经褪去当年稚气的我们的脸上。

少年们的眼里，泛着泪光。

（指导老师 方 健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