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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版:文化走廊

两袖清风廉太守 一泓秋水古徐州

——庄亨阳任徐州太守廉政事迹 ⊙陈镜清 文/供图

庄亨阳《秋水堂集》

“两袖清风廉太守,一泓秋水古徐州。”壬辰年冬,全国政协副主席、最高人民检察院原检察长张思卿来漳州视察,听到南靖庄亨阳乾隆年间任徐州太守的勤政为民、廉政奉公的事迹后,挥毫题写了这副对联,以示敬仰。

《中国人名大辞典》载:“庄亨阳,清,南靖人,号复斋,康熙进士,乾隆知徐州府。居官刚直,不畏强御。在徐三年,两遇大荒,勤赈事,寝食皆废,迁淮海道副使。有秋水堂集,河防算法书。”庄亨阳于康熙五十七年(1718年)中进士,历任山东维县知县、国子监助教、徐州知府、淮徐海道按察副使、吏部检封司。

庄亨阳不仅是一位勤政廉明的名臣,也是一位“根柢六经”的闽南理学卓越学者。他以丰厚扎实的中国传统文化素养与西方新兴科学知识融合起来,在中国数学史、中国水利史及中国天文史书写了灿烂篇章。他的著作《秋水堂集》,共计十二卷,其中诗文八卷、算学三卷、历法一卷。内容丰富,体裁多样,既有事关国家兴亡,百姓安危,地方兴革,风俗教化的真知灼见,也有对数理天文精蕴的明白浅显阐释和独特见解。诸多诗文题材广泛,意境深邃,情感真挚,文采斐然。《秋水堂集》是一部极有历史价值、文学价值、科学价值和闽南文化价值的珍贵文献。

乾隆六年(1741年)十一月,庄亨阳任徐州知府,过二年,升按察司副使分巡淮安、徐州、海州道时,正值淮河水涨,仍岁水灾。故而,清廷“特遣阁部大臣率同治河官,谘度形势,务得要领,为长久计”。

面临徐州水患,庄亨阳作为徐州地方长官如何作为?《清史稿》是这样记载:庄亨阳“迁吏部主事,外补德安府同知,擢徐州府。徐仍岁水災,亨阳相川泽,谘耆民,具方略,请广开上游水道,以洩异涨,且告石林可危。未及施工而石林決,沛县城将溃,民竄逃。亨阳驾轻舸行告父老曰:‘太守来,尔民何往?’亲率众堵筑,七日夜城完。在徐三年,两遇大荒,勤赈事,几不睱眠食。”在洪水大灾来临,身为徐州太守亲临现场,勘察灾情,安定民心,身先士卒,率众堵筑,几乎不顾自己进食与睏眠,与民众奋战七昼夜,终于筑堤护城,避免水淹城溃之灾,救民于水患之中。庄亨阳非但身先士卒,不畏艰险,现身危难,指挥有方,制服洪灾,更重要的是他勇于担当,谋事长远,深入民间,博询曹民,躬身视川,悉其利病,谋求根治淮徐水患长远之策。

“抱仁民之心,具济时之略”,庄亨阳抱定这种信念,决心当个“为上为德,为下为民之大人君子”,发誓“断不能尸位素餐,致上有负于君相之知,下有惭于百姓之望”。于是,他深入民间,细察民情,“数月以来留心讲究,考图籍,访舆言,似有以得其要领。又复沿河上下登高肆望,揽其形势利害,更为了然”。他深入民间,了解舆情,实地勘察,科学分析,庄亨阳了然于胸,接连写了《河防说一》《河防说二》。在《河防说一》,庄亨阳开宗明义,大胆地指出徐州水患之主要原因:“徐州所属致灾,皆黄水为之。昔鞒文襄公,以为徐州黄河之北,逼近运河,黄水可以南泄,不可以北泛,故于河之南岸开毛城埔一百二十丈,又开天然闸三丈六尺,以泄汎涨,保运道,全徐州,意至深法至美也。自乾隆三年,毛城铺闭,水势无所分。去年南岸天然闸暴逼,下注四倍往常,水势过猛,闸下引河狭小不能容纳,两堰溃决,铜山之西乡,萧县之东北南三乡,胥受其害。此水流入睢溪口至睢宁,又因洪泽湖水满,倒漾不得宣泄,以至淹没。”找出徐淮水患之成因后,“亨阳通算术,及董河防,推究高深测量之宜,上书当路”。(见《清史稿》卷四百八十,列传二百六十七,儒林一)其书曰:“总之,今日水患弊只在一壅字。毛城铺壅,而徐州坏,天然减水坝壅,而上江之凤颖泗坏。三滾坝壅,而淮、扬之上下河皆坏。观去岁临淮之城浸,以古沟决而甦。高宝之地淹,以三坝掘而退。兴盐之民溺,以范公堤开而免。此其明效大验也。究其所以致患之由,及所以免患之故,则今日治水之策,唯有仍靳文襄之旧贯,而不必別置一议者。至于兴盐之地本属锅底,但须于受水两旁陂而泽之,然后徐导使入海,所弃无几,而所全实大矣。”(见《秋水堂集-河防说二》)

然而,一项关于淮、徐民生之根治水患的切实可行的科学方案提出至实施,尚有崎岖之路矣!这里,不仅是一个技术问题,还有涉及官场潜规则,甚至既得利益问题。当时,“河员皆讳言黄水二字,职府索性愚直”。

鉴于此情此状,庄亨阳以“皇皇拯民于难,若病之在身”之情怀,不顾个人安危得失,抵挡官场种种风浪,连连写《河防说一》《河防说二》《上德制合》《再上德制军书》《上纳公》《上陈中堂》《再上陈中堂》《上按察司陈》呈报上司直至朝廷。他反复强调“除害贵绝其原,兴利当举其要”“兴利贵于因时,除患务在探本”。他严正地疾呼:“毛城铺未闭以前,宿虹盱泗末闻频年告灾。自毛城铺既闭之后……而徐州所属无岁不灾,无灾不赈,费朝廷数十万之帑金与数千万斛之糟米。百姓虽得苟延残喘,幸免流离,而疮痍既深,元气难复。人情苦则轻生,穷则为盗,窃劫之案日恣月积,不识将来何所底止。”

北宋苏辙《上皇帝书》言:“去民之患,如除腹心之疾。”庄亨阳说,“官为民,乃天职。”为去民之患,解民之忧,庄亨阳以百姓之心为心,顶着压力不断上书直至中堂大人,痛陈立项根治淮、徐水患之重要性、紧迫性。笔者通读庄亨阳之“上书当路”,对其“为民去患”之真诚和执着,深深打动。庄亨阳这颗为民之心,就是范仲淹在《岳阳楼记》所追寻之“古仁人之心”。下面节录几段庄亨阳上书之原文,以证之:

“亨阳以迂儒下吏,辱蒙阁下国士之知……自惟不德,累及黎民,尸位素餐,将何以报皇恩,而答知己。是以半载以来,遍历河干,审察形势,访耆硕而谘官僚,早夜讲求,颇得其所以患水之由,及所以御水之法。于七、八月间密禀督抚二宪。近高周二大人奉命南来,啟救目前之灾荒,永除将来之水患。卑府亦曾以除患之策上陈于周,然亦未免惑于浮议。夫抱火厝积薪之下,而寝其上,火末及燃而谓之安,未有已燃而犹以为安者。及今而不知变计,则下殃百姓,上累国家,其祸将靡所底止矣。”

“职府守兹土牧兹民,既笳所以致灾之由,复有所以弭灾之术,而言无听,倡无和,忧愤悲哀无所宣泄,孟子所谓求刍牧不得,立而视其死者,正职府今日之谓。非大老爷,孰可以此言告者乎!”

庄亨阳一方面极力上书陈诉永除淮、徐水患之重要性、紧迫性,力争朝廷重视与支持;一边凭藉徐州之力,依靠百姓的支持,组织当地民力财力大兴水利。在徐三年,庄亨阳带领徐州人民修筑南四湖、黄淮堤防,扩大中小水库库容,并修金沟、境山等数十座水闸,清理黄、沐、汴等河道沙障,拓宽运河狭窄地役。同时,兴建农田水利工程,开挖疏浚渠道;兴建涵闸配套工程;种植防沙林,并修筑月堤、格堤、遥堤和缕堤。

庄亨阳抱着“皇皇拯民于难,若病之在身”的思想,涉水临泽访耆勘灾周查分析了洪水泛滥的原因是河床淤积,水流堵塞,采取了广开上游水道引水入湖入海,排雍泄涨的科学主张,同时还身先士卒,遇危不惧,带领百姓护堤堵筑,和洪水作斗争。经过一系列的措施,“百余年积患一且免”“故数年来未有今日之乐者”,淮、徐、海道的百姓无不感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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