⊙张亚清
闽南俗语“欠钱皇帝,讨钱乞丐”,并非欠人家钱的皇帝,向人家讨钱的乞丐,而是意为欠人家钱的人像皇帝不想归还,被欠钱的人却像乞丐一样乞求他人早日还钱。这句俗语主要针对亲戚朋友、经营者与客户借欠双方所出现的一种反常现象。
本来有钱人决定着钱要不要借人,属于主动方,应该像皇帝才对;没钱人向有钱人乞求借钱,属于被动方,应该像乞丐才对。但钱一借出去,欠钱的人便决定着借来的钱要不要还,什么时候还,变成了主动方;被欠的人却担心欠钱的人会不会按期限还钱,要不要还,变成了被动方。有些欠钱的人由于生活困难,到期限确实还不起钱;但也有人虽然有还款能力却赖着不还,被欠钱的人便三番五次上门催讨,于是便出现了“欠钱的像皇帝,讨钱的像乞丐”的社会现象。
“杀人偿命,借钱还钱”,这是中国人形成的文化传统。亲戚朋友之间互帮有无借钱与还钱,经营的主人与客户双方欠钱与还钱,不管有没有契约,关键在于讲信用。早时借钱还钱有许多规矩:如当年一般性的借款,须在年关还清,一些无法还清的人便在外躲债,无颜回家过年。有的人即将寿终正寝,向他借钱的人无论如何也要把钱凑齐,赶在他死前把欠他的债务还清。还有个民间故事讲到某女子因丈夫病亡,带着幼小的儿子投奔亲戚,向亲戚借了三两银子为儿子添置棉衣,后她也病亡,便请求阎王让她变成芦花母鸡回亲戚家生蛋还债,待还完债后再复回阴间报到。阎王为她知恩图报和守信所感动,同意她变成芦花鸡返回人间生蛋还清债务。这个死后还债的故事说明了欠钱还钱的天然合理性。
欠人家的钱,如果是欠钱的人确实家境困迫一时还不了钱,这另当别论;如果是有还款能力却赖着不还,这种被称为“老赖”的“欠钱皇帝”,由于展示出他贪婪和不讲信用的丑陋灵魂,其人生道路将越走越窄,最后面对的将是绝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