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字变大了，可是有些功能还是搞不懂。”“9键的不会用，26键没办法按对，手写功能有时候调不出来。”“突然弹出来的东西不敢点，怕点到关不掉的窗口。”……截至2021年12月，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网民规模达1.19亿，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互联网普及率达43.2%。然而，在刚刚结束的数字中国建设峰会上，国家工业信息安全发展研究中心发布的数据显示，32.7%的老年人不知如何下载APP，农民数字素养得分仅为18.6分。

能动嘴就不动手 服务方便可及

“改版后的APP操作很简便，爷爷奶奶也能自己网购了！”市民蒋思琪告诉记者，前些年，家里的老人还不太会使用智能手机，页面字太小，教学后也容易忘，如今，家里的老人不仅会操作了，而且学习的兴趣也大大增加。工信部从2021年1月起启动“互联网应用适老化及无障碍改造专项行动”，首批推动涵盖新闻、社交、购物、旅游等多个方面的网站及软件进行适老化及无障碍改造初见成效。

更“醒目”，更“简单”，实现“能动嘴就不动手”。不少APP把放大字体作为APP改造的第一步，美团、支付宝、抖音等APP设置了“长辈模式”，百度推出单独的“百度大字版”“百度地图关怀版”等。淘宝长辈模式还将字体的放大系数设置为1.375，这是在页面适配范围内能够做到的最大值，并把语音输入按钮设在首页最显眼的位置，做到“能动嘴就不动手”。

APP改造，从“能用”迈向“好用”。阿里旗下15款APP已经完成信息无障碍改造，包括淘宝、饿了么、盒马、闲鱼、优酷、钉钉等，涉及网购、点餐、娱乐、社交等多种数字生活场景。高德还为老年群体量身打造产品功能，启动“助老打车”行动，在线下建设实体“暖心车站”，老年人扫描车站二维码就能打到车。

此外，针对弹出广告、界面无故跳转、信息流广告等诱导老年群体消费等问题，不少互联网企业在进行适老化改造时，削减广告植入，改善老年群体的触网环境。

“表层适老化”难以满足深层需求

不过，部分APP改造基本停留在视觉感官适老化的层级，还没有深入到听觉、触觉或逻辑改造的层次。然而，在视觉、听觉、触觉交互失灵的背后，才是老年群体接入互联网的鸿沟。

“图标再简单，总有老人看不懂，步骤再简便，也有老人跟不上更新的速度。”市民周晓洁刚为自己的父亲购置了一台新的智能手机，“父亲75岁了，还是不太适应这些操作逻辑，求助年轻人他又会觉得‘不好意思’。”智能手机作为当下接入互联网的主要接口，各类手机应用更新很快，老年群体却被复杂的图标、频繁更新的软件、无意中跳转的页面等拒之门外，现有“表层适老化”软件难以满足老年群体的多样生理需求。

在采访中，不少老年人向记者表示曾经遭遇或差点遭遇网络诈骗：“弹出来的窗口不敢点，这种都是骗钱的。”“自从被网上理财欺骗了之后，卡都给小孩管了。”……在手机支付盛行的当下，为了防诈骗而放弃电子支付的功能，也是老年人难以融入互联网社会的一种体现。

“最近眼前好像有很多小蚊子在飞。”市民李奶奶由于频繁使用手机，时常感到眼睛不适，到医院检查，才发现眼睛得了“飞蚊症”。在“听书”“看新闻”“刷小视频”等互联网功能中，很多老年人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点，不过，由于健康知识不足，上网成瘾。

实现“深层适老化”需要数字反哺

通过互联网便捷地出游、购物、社交；手捧纸质健康码、在公交车上手忙脚乱刷不开二维码，这是社会上老年人的两类缩影，数字科技还无法普照所有人。

针对我国人口老龄化趋势，我国相继出台并持续推进系列政策落地实施。在2022年两会期间，多位代表委员提出覆盖智能应用、智能终端等多种产品及场景的数字适老化相关提案建议。

实现“深层适老化”需要更多的“数字反哺”，实现文化层面的“再社会化”。数据显示，在互联网使用陷入无助时，74.94%的老人会优先求助于子女、晚辈等年轻人。业内人士指出，公众对于“数字反哺”的理解，多数停留于“技术反哺”层面，认为只要教会老年群体滑屏、点击、退出等操作即可。事实上，年轻群体更需要帮助老年群体掌握操作的逻辑设计、共识的数字知识、流行语和表情包等“社交货币”；多向老年群体普及知识，防范网络诈骗；给予使用频率、使用方式更多关注，守护老年群体的健康，使他们在数字时代不焦虑、不孤独。

☉本报记者 王心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