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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版:教育周刊

姥姥的“冬至圆”

■厦大附中 八年一班 邱蔚然

一回到家,姥姥立马端出一碗汤圆:“宝儿,你喜欢的圆子,赶紧趁热吃。”我咬上一口,黏黏糯糯又绵绵,香醇甘甜的味道顿时在舌尖上漾开。望着碗里小小的、软软的圆子们挤在一起,腾腾热气氤氲,一份浓郁的幸福滋味弥漫上心头,久违的美好仿佛微风舞动年华的裙裾,回忆在流年里愈发明晰。

姥姥虽然不识字,但过年过节,在她那里,都是最具仪式感的。这些节日大都和“拜拜”有关:拜天公、拜祖宗、拜灶神爷……供品食材之丰富也让人目不暇接:春节龟馃甜糕、正月十五蚵仔面线、三月三春卷、六月十五红圆、八月半麻薯……作为地道的闽南小孩,对于“拜拜”有着独特的好感,这些美食经“拜拜”后,随即会转进满怀期待的胃。小时候的我随着姥姥在她的“炊龟蒸馃”各种忙活中穿梭,其中,汤圆是我最钟情的,因为我的钟情,姥姥显得更为上心。

冬至前一天,姥姥会将上等的糯米淘洗泡好,一勺一勺放入磨眼中,推动一碾小磨细细地磨,米浆如白绸般从石碾边缘流淌滴落。“太费事了,妈,直接电磨或者买现成的糯米粉就好了!”妈妈性急。“这石磨子磨出的米浆才够地道,我宝丫头最喜欢吃汤圆,一定得这样出浆。”我偷偷伸出食指蘸取那白色的稠浆,清淡中带着微甜的香。外婆嗔怪地用粗糙的大手把我偷食的手指拍开,“像你妈那样猴急猴急的!”说着,我们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,四周弥漫着醉人的米香。

碾好米浆,姥姥在水桶上支一木棍,把装着米浆的布袋子搁在上面,上面再放上一块磨盘,压干水分。等到晚上,米浆就变成了硬实而不失松软的糯米团。姥姥麻利地将糯米团放到面盆使劲揉捣,时不时让我加一点温水,渐渐地,米团变得光滑,看起来很Q道了。她揪出一团,搓成长条,再掰成一个个剂子:“来,搓汤圆喽!”我把一个小面团剂子放进小手掌心反复磨搓,怎么搓都搓不圆,我嘟着小嘴看看姥姥,啊,只见三个小剂子在她粗糙的手掌里麻溜溜地转,没几下三个圆圆的白乎乎的小汤圆诞生了,在竹匾上泛着光。既然搓不圆,我索性随意捏各种花花草草和小猫小狗,姥姥也不管,由我玩乐。末了,才许我留下一朵花或一只小兔啥的,余下她又搓成了一个个汤圆。

两三个竹匾子的汤圆和我的小花小兔齐整整地摆放着,如同一幅画。姥姥往锅中加水,等水沸了便把搓好的汤圆一个个放入。火苗舞动着袅娜的身姿,欢快地舔着锅底,锅里的汤圆亦在沸腾的锅里热烈地翻腾着。等到汤圆浮出水面已经色泽透亮,姥姥又放入红糖生姜继续大火烧煮,直到表面呈现焦糖色,独特浓郁的大米香气在鼻尖萦绕。“姥姥,好了吗?”我踮起脚尖往锅里探。“好了,好了,你这只小馋虫,经不得等!”姥姥笑呵呵地拿着小碗,打上几个汤圆,“慢慢吃,小心烫啊!”软软糯糯的汤圆在红糖水中显得多么可爱,喷香的水汽扑到脸上、鼻子边,勾得人心痒痒的。我用勺子舀起来晃一晃,软绵绵的,耐着性子轻吹至温凉,咬上一口,细腻松软、香弹绵密,甜度刚好不会腻。我一个接一个吃到停不下来,又向姥姥讨要了一碗,妈妈揶揄:“吃一个汤圆长一岁,再吃就可以出嫁了……”笑声在屋子里荡漾,幸福弥漫了这个叫“家”的每一个角落……

初中,我离家求学,一周才回家一次。但姥姥的汤圆——这世间的珍贵之物,它承载着幸福与希冀,守护着爱与期盼,将会温暖我的一生。(指导老师:孙胜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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