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面变得斑驳,藤椅有了吱呀声,所有过往蒙上了尘。时光如白驹过隙,匆忙之间,有这样一个人。
她,是一个时尚的老太太。大清早的,洗手间乒乓作响,“罪魁祸首”准是她。洗完澡便要喷上自己中意的香水,随后便对着镜子捣鼓,先吹干头发,再用圆筒梳做造型,最后满意地喷一下摩丝。等她出洗手间时,便顶着一头有型的棕红卷发。她曾向我炫耀,说她只要烫一次头发,之后的造型都是自己的好手艺卷出来的。“几十块钱,别人不会弄头发就得花钱,像我自己弄就能省好多钱哩!”我永远忘不掉她那神气的模样。
她,是一个命苦的姑娘。吃饭时,她总喜欢蹲在地上靠着沙发吃,吃得极快。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,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:“以前赚钱太忙了,吃完就要干活,只好蹲在地上马上吃完,习惯啦!”她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,年轻貌美时都在打拼中度过——习惯吃苦,习惯勇敢,习惯靠自己。直到孩子们长大有出息,直到皱纹爬上她的脸庞。回想那段“峥嵘岁月”,她的脸颊总会泛起红晕,嘴角向上扬着,可眼睛却不知不觉地深邃了许多。
她,是一个话少的外婆。周末发来消息,问我何时去她那儿。我想着,一到那儿,她大概要拉着我,絮絮叨叨跟我说很多很多,好宣泄一下独居的苦闷。轻轻推开吱呀的门,她正缩在沙发的一角做着自己的事儿,抬眼看我,只轻轻笑了一下,依旧忙活。我将东西放到她为我收拾出来的房间里,再去找她。坐在她身旁时,她又悄悄停下,握着我的手,静静对我笑,却一言不发。
吃饭时,只要她的筷子夹的是满满的荤菜必是朝着我来的,“不要,不要啦!”我每次都做着无谓的挣扎,她只是“哎呀”一声,便将我的饭碗堆成了小山尖。又默默低下头,将盘里剩下的一点菜叶吃个精光。等我要回家时,她便站在门口,满脸笑意地目送我,偶然回头,她的身躯竟有些佝偻的模样。之后我去的次数愈渐多了,她的话却照旧的少。不过不要紧,我知道她想同我说些什么。
光阴似水,我希望时光可以飘得慢些,再慢些,能等我追上你,能等我把你的手握紧。
(指导老师 吴莺莺)